“少年逍遥游,不知离愁。” 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,十年一梦,江湖如烟。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午后,屋外是骤雨初歇,屋内是少年的热血江湖。老曙与我同窗多年,实为默契,初入天龙,便一拍即合,携手入逍遥,誓要仗剑江湖,行侠仗义,一酬壮志。 在没有硝烟的战场——“棋局”之中,有幸结识了涛涛。从步步为营到惺惺相惜,我们于洛阳城内,把酒言欢,也学那刘关张,来了一出“天龙三结义”。 那夜月明星稀,醉卧红尘。 “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” 常言道,有人的地方,就有江湖。 何谓江湖呢?我们怀揣着少年赤诚,一路血染沙场,匡扶正义。得益于涛涛的慕容buff,曾于一望无垠的浩渺星夜之下,高谈阔论灭珍珑;也曾在白雪皑皑的荒原之上,血战宋辽边境;曾智擒无恶不作的红熊王,也曾飞花走剑斩葛荣;太湖边烽烟四起,平荡反贼;门派间尽诛宵小。 江湖飞沙,塑着一场平淡生活的英雄梦想,鲜衣怒马本少年,何惧时势真侠客! 记得那会,每次上线都要与涛涛一起三环,这里亦镌刻着少年郎的纯真情谊。那时涛涛总嚷嚷着梦里都想要一本“破天式”,苦于囊中羞涩,只能“望洋兴叹”。我和老曙相视一眼,并未多言,却在他生日那天,当场掏出他朝思暮想的秘籍。 我记得那日,涛涛落泪了,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涛涛哭的稀里哗啦,老曙拍着他的肩,说“别娘们兮兮”的,我只看着涛涛一边狼狈地抹眼泪,一边戏谑回去,轻轻摇了摇头。 谁为兄弟战今生呢?至于那些学生时代省下午饭的难熬当口,都成为江湖中的一抹剑影,敬了那潇潇月色。 岁月如梭,白骏过隙。 鲜活的少年时代似乎只停留在一开一合眼间,中考将至,无需多言,那紧张的气氛已悄然而至。刷完兄弟三人的最后一次三环时,谁也没有说话,仿佛希望时间能够倒流。 我记得最后的最后,赵天师处,铿锵有力的誓言: “我逍遥云枫,” “我慕容信玄,” “我J逍遥子,” “一起约定,金榜题名后,江湖再会!” 六月眨眼便过,盛夏的蝉鸣犹在耳畔,眼前已是一场场物是人非的别离。后来涛涛说起那段时间,总斜觑着眼,数落我们的不是。中考刚结束那会,他便怀着满腔激情飞奔回家,骄阳似乎也不能灼烧他心底的喜悦,然而登陆之后,现实却给了他一棒,我们没有上线。 看着灰色的列表。就这样,涛涛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 鸿雁远走,新燕衔泥,窗口古木徒增圈圈年轮,谁还在这里守着过去的旧约呢? 游戏外任由时光荏苒,年复一年;游戏内却是刀光剑影,沧海桑田。去赵天师那打坐成了他的习惯,每一棵草木枯荣都在他心底长成永不褪色的常青藤。 心魔丛生,总有声音在耳边蛊惑:“放弃吧,他们早忘了你。” 可他总坚如磐石,那日誓言铮铮在耳,纵使十年亦初心不悔,何况方才八年! 很难形容听到那场漫长到毫无边际的等待时的心情,可我永远记得2021年的那一天: 洛阳已飘雪,银装素裹,傲寒凌霜,席地打坐的少年一转身,仿佛一切从未改变。 涛涛顺手从仓库里掏出那本“破天式”,好似云淡风轻般掸了掸莫须有的灰尘。 老曙早就憋不住了,“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学了呢?”出口却带了破嗓。 “我怕学了就再也没有我们的纪念了。” “犹记少年时,落拓高醺后,与你万人丛中,缓缓一握手。” 多年以后,当少年长大成人,曾经的江湖义气收敛为职场的八面玲珑,可纵然岁月老去,江湖的刀光剑影成为记忆中的剪影,羁旅天涯的浪子囿于尘世的凡俗,甚至多年以后,涛涛也会暂时告别天龙。 但天龙里留下的江湖回忆却永远鲜活,从不褪色。 “须知少时凌云志,曾许人间第一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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